最近,又有一部网剧火了,名字非常直接,叫《现代爱情》。一共 8 集,讲了 8 个爱情故事,都改编自《纽约时报》上的同名情感专栏。
从 2004 年开始,这个专栏就开始刊登读者关于“爱”这个主题的投稿。16 年来,一共登了 750 个普通人的真实爱情故事。
昨天我刚看完第二集,正好是今天我想跟你们聊的话题,所以忍不住想先跟你们分享一下——
情侣分手多年后再见面的故事。
剧里的第一对情侣是约书亚和艾玛,恋爱 2 年,分手 2 年。分开后的一天,两个人挽着各自的现任,意外在街上偶遇。四目相对的那一秒,他们都有种共同的反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约书亚说:“过去这两年,我遇到了很棒的人,聪明、有趣、关心人,但她们都不是她。”
于是重逢之后,他们很快复合了。
而剧里的第二对情侣,在没有手机的年代,因为弄丢了联系方式,错过了 17 年。17 年后重逢,两个人又惊喜,又遗憾,又无奈。此时他们都已经是结婚生子的中年人,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个故事的结局,看上去很美好,对的人绕了很多弯路,终究会走到一起。
但现实中,大多数人分手后再重逢的心情,其实是第二种:遗憾曾经深爱过又错过,不甘心也没用,放不下也没用——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我们特意找到了 20 个分手后跟前任再见面的人,跟他们聊了聊:重逢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下面是我从他们的回答中总结出的一些感受。
我问了这 20 个人相同的问题:见到他/她,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你可能早就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了——
要微笑问候,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要无视他,各走各路;或者要跟自己的现任秀一把恩爱,等等。可当那一刻突然来临,你可能脑子一片空白。
大多数人是紧张——
“在街上偶遇的,我第一反应竟惊慌地把手上夹着的烟藏在背后。”
“看到他的那一秒,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现任的手。”
有的人想逃开——
“公交车站,分手两年。想让他看见我,又害怕他看见我。两个人都在躲。”
“朋友聚会。我进去发现他在那儿坐着,然后我转身上个厕所,说今天有事先走了。”
有的人还是会难过——
“喝多了还是想对他笑,但在他视线看不到的下一秒,我就哭了。”
短短几十秒里,你脑子里可能会重演一遍你们过去最好和最坏的回忆,然后产生很多新的问题: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新的恋人了吗?他后悔吗?他对我还有感觉吗?他怎么看待我们的过去呢?……
有个女孩说,在街上突然遇到,擦肩而过的几秒钟,她的呼吸是暂停的,心跳在加速——但已经不是恋爱时那种心动了。
更多的是带着遗憾和不甘心地,心里一紧。
女孩@林林 跟前男友在一起 8 年,从高中到工作。分手多年后第一次偶遇,她的第一反应是:追过去。那天她在姐姐家的小区停车,折腾了好久才把车停好。
准备离开时,一转头,看见小区围栏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她犹豫了几秒,然后飞跑着追出去——果真是他。林林在前男友身后站了一分钟,就是开不了口叫他,直到男孩回头才看到她。
我哭了,他也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心中满满的不舍。
“他是来见现女友的,现女友家和我姐家是一个小区。”
两个人同路,却没有多少交谈,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林林偷偷拍下了他的背影,发了个尽自己可见的朋友圈:“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再见面时,总有一些瞬间,会把你拉回到过去。你还是记得他喜欢喝哪种饮料,过马路时总是走在你左边。那些过去恋爱时留下的习惯,也变成了自然的条件反射。
之前在知乎上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说,毕业十周年聚会,遇见了 10 年都没联系过的前任。
吃饭时,她作为唯一的女生始终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 10 年里各自的经历,却只字未提往事,只是说,记性太差,很多事记不起来了。
突然有个男生拉着她喝酒,他下意识地挡住酒瓶,吼了句:“她不能喝”。就是那一瞬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没忘记过。但,也正是因为记忆里那些惯性,让人更强烈地意识到,彼此早就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读者@Lord 说,有次和朋友吃完饭,遇到前男友和他的现女友从对面火锅店出来。
那时他们分手一年多,前任搂着现女友,手里拿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样子,一看就很熟练。
Lord 说:“跟我在一起时,我从不准他抽烟的。
就是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他还是他,我们却早就不是‘我们’了。”
没有几个人不在爱情里受伤,也没有几个人不在爱情里成长。所以有时候,“回不去了”虽然让人遗憾,但也不一定是坏事。它可能意味着,你更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
朋友@薇薇 跟我说,当初和前任分手时,她恨死他了,觉得丫就是个渣男。
她前任是乐队的吉他手。乐队在天津时,薇薇 每周坐动车从北京去看他演出;后来他去呼和浩特了,就每周坐一晚上火车去看他。就这样谈了 3 年。
最初分手是因为“冷暴力”——“经常莫名其妙失踪,两个星期后再出现。”
分开 3 年后第一次再见,是在他唱歌的那家酒吧。
以前那个 23 岁、内裤反着面穿一周,屋里堆了20多盒泡面盒也不扔的“废柴”,现在已经变成干净、成熟的大人了。
以前的他从不爱沟通,遇到矛盾总是回避;现在能好好表达心意了。以前买的情侣帆布鞋,他到现在都留着——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啊。
两人一起喝酒,他认真地希望能重新开始:
“当年我太小了,不知道怎么去对一个女孩好,但是我现在知道怎么去守护一个女孩了。”但短暂地复合之后,薇薇还是决定分开。
“我变得很独立,学会了给自己安全感,然后发现,当年特别想从他嘴里听到的话,当年怎么都听不到,现在吧啦吧啦都说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感动。
——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我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不在爱情里时,我们才开始看懂爱情。也看懂自己。
我见过很多分手后放狠话的人,听得最多的一句就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但真的是这样吗?问了好几个人的真实经历,都打脸了。
有个男孩说,初恋的女孩因为异地恋坚持不下去,甩了他。很久之后有天突然接到初恋的信息,问他在不在重庆,叫他出来喝酒,原因是,她也被人甩了——同样是因为对方不想异地。
她边喝酒边哭,边跟男孩道歉,当年不该那样对他。最后喝断片了,两个人身上都没钱,他只能把女孩带回家,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晚。
——曾经幻想了很多次的画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其实还是挺喜欢她的,但仅此而已。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旧情复燃,也没有对过去的埋怨。
“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吧。我只希望她快乐,不要沉入伤害和被伤害的悲伤中。如果她能看到这些,想对她说,人生很长,会有属于你的幸福的。”
分开之后,我们总会有好多的遗憾、惋惜、后悔,总觉得如果重来一次,我们会做得更好,不会把一切都搞砸。但实际上,重来也不一定会有更好的结果,只是我们不甘心罢了。
尽力了,却没达成;想回头,已不再可能。爱情里没有成败,有时候反倒是我们的“不甘心”,让我们无法走出来。
知乎上有一个提问:分手后过了很久再见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最高赞的回答是——
“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像是绕了很多的路,又到了。
但歇歇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啊。”
这样想着,再回头去看昔日的恋情,就会觉得,“爱过”比“如果”动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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