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容
泪·月华
忘不了的是你眼中的泪
映影着云间的月华
昨夜下了雨
雨丝侵入远山的荒冢
那小小的相思木的树林
遮盖在你坟山的是青色的荫
今晨天晴了
地萝爬上远山的荒冢
那轻轻的山谷里的野风
佛拭在你坟上的是白头的草
黄昏时
谁会到坟间去辨认残破的墓碑
已经忘了埋葬时的方位
只记得哭的时候是朝着斜阳
随便吧
选一座青草最多的
放下一束风信子
我本不该流泪
明知地下长眠的不一定是你
又何必效世俗人的啼泣
是几百年了啊
这悠长的梦还没有醒
但愿现实变成古老的童话
你只是长睡一百年我也陪你
让野蔷薇在我们身上开花
让红胸鸟在我们发间做巢
让落叶在我们衣褶里安息
转瞬间就过了一个世纪
但是这只是梦而已
远山的山影吞没了你
也吞没了我忧郁的心
回去了穿过那松林
林中有模糊的鹿影
幽径上开的是什么花
为什么夜夜总是带泪的月华
马克思《致燕妮》
燕妮,你笑吧!你会惊奇
为什么在我所有的诗章里
只有一个标题:《给燕妮》!
要知道世界上唯有你
对我是鼓舞的泉源,
对我是天才的慰藉,
对我是闪烁在灵魂深处的思想光辉。
这一切一切呀,都蕴藏在你的名字里!
燕妮,你的名字——每一个字母——都显得神奇!
它发出的每一个音响是多么美妙动听,
它奏出的每一章乐曲都萦绕在我耳际,
仿佛是神话故事中善良美好的神灵,
仿佛是春夜里明月熠熠闪耀的银辉,
仿佛是金色的琴弦弹出的微妙声音。
二
尽管有数不尽书页,
我也能让你的名字把万卷书籍填满,
让你的名字在里面燃起思想的火焰,
让战斗意志和事业的喷泉一同迸溅,
让现实生活永恒的持久的真理揭晓,
让整个诗的世界在人类历史上出现,
那时愿旧世纪悲鸣,愿新时代欢欣。
让宇宙啊,亿万斯年永远光芒不息!
燕妮的名字,哪怕刻在沙粒般的骰子里,
我也能够把它念出!
温柔的风送来了燕妮的名字,
好象给我捎来了幸福的讯息,
我将永远讴歌它——让人们知悉,
爱情的化身啊,便是这名字燕妮!
三
言语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表达碌碌无为?
难道是为了传播荒诞无稽?
它是否述说出高贵的感情?
而我的爱情啊,是个魁伟的巨人,
它能倒海翻江,它能把高山夷平!
啊,言语!你这精神宝库的偷儿!
可以把一切都缩小和贬低,
唯独只爱尽情地歌颂赞美,
人们不愿公开张扬的秘密。
燕妮!要是我能控制迅雷的轰鸣,
要是我能掌握语言的精灵,
我便要在整个世界的高空,
用耀眼的闪电编织成文字,
向你表达我的忠心的爱情,
让全世界长久地把你牢记。
《避》
文/韩博
后海浮前生,他心底
一暗,前生忘了树影。
他静听,浆声静听另一个
他,听风停入无风的静听。
琵琶轻弹弦外的心切
琵琶为她们清谈了他。
远山远水,怎又远人不见,
那远灯。又怎暗去来时岸。
马骅04年失踪了。或者说的难听点,已经去世了。韩博与马骅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朋友啊,但很要好,就够了。马骅没消息后,韩博当然要伤心。写了一组《借深心》。这首《避》亦是其中一首。才八行,但读下来,真得很感动。特别是第一段“后海浮前生,他心底/一暗,前生忘了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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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教师》
文/马骅
上个月那块鱼鳞云从雪山的背面
回来了,带来桃花需要的粉红,青稞需要的绿,
却没带来我需要的爱情,只有吵闹的学生跟着。
12张黑红的脸,熟悉得就像今后的日子:
有点鲜艳,有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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