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菜市,经常出现一位穿着干净,头发梳理得很好的年轻妇女。她卖自己种的菜,菜也清理比较整齐,新鲜。最大遗憾就是她不能说话,只能用手比划。
听当地人当讲,她家离这菜市还有十几里路,她丈夫也有残疾,还有两个孩子在读书。
她卖菜从不要高价,菜也新鲜,并且还打理得好,所以大家都喜欢买她的菜。有同情她的人,有时候多给她几元钱,她从来不要。有时你去买她的菜,若是她没有几角零钱补给你,她就会送上几角钱的菜。
别看她是哑巴,却非常讲诚信,懂人情,从不需要别人施舍。这样的残疾人,她的内心比健康人还健康!
我们家乡有个关于蛇的故事,感觉蛮吸引人的,和大家分享。
传说古时候,村子里有个叫曾儒的后生,自幼父母双亡,吃着“百家饭”长大,后在当地一大户人家做长工。
一天,管家把一个装了条活蛇的布袋子扔在曾儒面前,让他再添一只鸡,一起宰好,晚上要做一锅“龙凤汤”给老爷庆寿。曾儒打开袋子一看,但见这条蛇黑白相间,周身发亮,眼晴象玻璃珠子,照得见人。正要开刀问斩,忽见蛇眼里竞流出泪来。曾儒心软,动了隐恻之心,他在身己的手上划了一刀,任其鲜血直流,然后把蛇放了。管家听说蛇跑了,勃然大怒,叫曾儒滚蛋回家。曾儒只好回到自己破旧的屋里,靠打柴度日。
一天,曾儒正在山上砍柴,忽听有女子的呼救声从半山传来。曾儒忙寻声而上,走到近前,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但见蜿蜒曲折的山路旁,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峭壁上生一孤松,一妙龄少女挂于孤松之上,命悬一线!曾儒容不得多想,设法救下少女。少女说,自己和家仆外出走亲戚,半路遇遭遇野兽攻击,两家仆追赶野兽去了,自己不慎掉下山崖,幸得相救。说话间,两家仆回来,听闻此事,连连道谢,感激不尽。
几天后,那两个家仆来到曾儒家,说是受主母之命,邀请曾儒前去做客,主母要面谢曾儒。曾儒推辞不过,只得前往。
翻过几座山梁,进入了一座大山,山路越来越狭窄,林木越来越幽深。过了一山坳,眼前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一个村庄出现在眼前。家仆告诉曾儒,这个村庄叫蛇庄村,主母就住在这村里。家仆带着曾儒进一个高大院落,但见房檐高耸,朱门漆画,好不壮观!
进得屋来,曾儒看到堂上雕花椅上坐着一位老太太,满头银丝,一脸慈善。见曾儒进来,老太忙站起来迎接,分咐看茶待客。
老太太介召,曾儒几天前救下的女孩叫蛇姑,年方二八,是老太太的独孙女。蛇姑父母早亡,只有老太太与孙女相依为命。幸亏祖上留下的家业丰厚,生活倒不足为忧。只是蛇姑虽是个女儿身子,却养着个男儿脾气,成天顽劣贪玩。前段时间跑到曾家大院,差点丢了性命,幸得一位好心相公相救。这次要不是曾公子,我这老身就要独守这座大院了。说罢,竟抹起泪来。曾儒只得好言相慰,又客套一番,方使老太太静下神来。
茶饱饭足,好言受尽,曾儒深感有愧。看看天色将晚,便要告辞回家。老太太说啥也不同意,非要曾儒多住些时日,以表谢意。曾儒想着家中无人无物,亦无牵挂,见推辞不脱,便住了下来。
是夜,曾儒老听得院里人声嘈杂,有时火把通明,根本不象是个孤儿寡母之家。不过细想,人家财粮充栋,也是大户,家丁奴仆应该不在少数。本想到窗户窥个究竟,忽一阵香风吹来,沁人心脾。曾儒困意顿生,一觉睡到大天明。
第二天,有一白须长者进府,对曾儒说,他是受老太太之托,前来说媒的。并告诉曾儒,蛇姑见他相貌堂堂、心地善良,早已芳心盟动,愿以身相许,牵手平生,永结百年。
曾儒慌忙推辞,说自已出身贫寒、家徒四壁;而你蛇家富甲一方,蛇姑娘有如公主,枯枝怎能配得上绿叶呢?万万不行!使不得,使不得!
长者见曾儒推辞,便正色说:你曾公子救蛇姑时,搂搂抱抱,已有肌肤之亲,你若不答应这门亲事,叫蛇姑今后如何做人?再说老太太也已风烛残年,正需要个可靠之人打理家业。曾公子救了蛇姑,不能又毁了蛇姑吧?以蛇姑的性子,你若不答应,寻死觅活谁管得往,嗯?
曾儒无奈,只得答应了这门婚事,成了蛇庄村的一名上门女婿。
翌日,蛇府彩棚高搭、锣鼓喧天,蛇窝村里一片欢腾喜庆。白须长者主持了婚礼,最后,他目光炯炯,盯着蛇姑说:
仙俗姻缘今成全
恩恩爱爱二十年
若要看破红尘事
人石相望永无言
蛇姑明亮的眸子里噙着的泪水慢慢滚落下来。曾儒看着蛇姑流泪的样子感觉很熟悉,但他没念过书,听不懂白须长者的话,只认为是长辈嘱咐他们两口子不要吵架,恩恩爱爱过日子,蛇姑幸福得哭了。
第二年,蛇姑生下一个男孩,曾儒与蛇姑自是欢天喜地。正如白须长者所言,两人的生活幸福而甜蜜。转眼间,小男孩七八岁了。一天,他问他娘,为什么村子里白天人很少,而晚上人又很多。他娘截了他一指头说,你以为大人都能象你呀,只要读读书、练练武就行?他们得出去干活挣钱,养家糊口呀。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不知不觉间,曾儒来蛇庄已有二十个年头了。
一天夜里,曾儒梦见自己的父母坐在水牢里,四周有无数条巨蛇在流动,自己怎么赶也赶不开。醒来时,全身冒汗,辗转难眠。蛇姑问他原委,曾儒便把梦中的一切告诉了蛇姑。
蛇姑沉默良久,突然,她抱往曾儒,伤心哭泣,泪水打湿了曾儒的衣襟。曾儒不知原委,惊慌失措,只得好言相劝,慢慢地,蛇姑止往哭泣,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了曾儒。
蛇姑说,我本就是蛇庄村里的一个蛇仙。一次在曾家大院嘻戏,不慎被曾老爷的管家捕捉,幸得相公刀下留情,使我活到今日。大恩无以为报,于是我便设下悬崖遇险之计,诱你前来救我,逼你和我成亲。
你知道,自古以来,仙俗两界岂能通婚?我的想法遭到了蛇庄村里老少的一致反对。我只好到祖母面前求情,并以死相逼。祖母无奈,便去找白须长者商量,总算勉强答应了我的请求。
但是规定我们的缘分只有二十年,二十年一到,你我就得两界分开,从此不相往来。这遭到了我的断然拒绝。白须长者恼羞成怒,咬着牙对我说:“好,你就想和一个俗人长厢厮守,那你就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吧,这样,他就可以下半辈子都看着你!”
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于是我们便有了二十年前那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婚礼上,白须长者对我说的四句话,就是要我珍惜当下,并遵守诺言,不得反悔。
你在梦中所见一切都是真的,这是蛇仙界要实行诺言了。他们不会伤害父母,只是要父母把你召回家去,然后再外置我。
相公,只是良宵苦短,夫妻情长,茫茫两界难覆合,一朝分别断肝肠!说罢,哭得死去活来。曾儒抱着妻子,哪敢半点松懈,就这样哭到天明。
第二天,蛇姑、曾儒领着孩子向老太太辞行说祖坟年久失修,先灵不得安生。老太太知根知底,自是心如刀剐,但又无可奈何,眼巴巴望着亲人渐渐远去。
曾儒回到村里,将父母坟茔重新装捡,葬于地势较高的岩石之侧,自己则在岩石高化筑庐而居,与蛇姑厮守着最后的日了。这岩石就是修水有名的清水岩。
一天,曾儒到城里有事,看到城墙上悬着一张皇榜,说是外族犯我中华,宇内狼烟四起,生灵涂碳,现招天下身强体壮或习武之人,抵御外敌,报效国家。曾儒回到家里与蛇姑商议后一致认为,孩子年近二十,力气方刚,且熟读韬略、精通武艺,理应为国出力。
这天,刚好是曾儒与蛇姑结婚二十周年的日子,夫妻俩将孩子送到岩下。孩子抱着蛇姑泪如泉涌,说百善孝为先,但孩儿忠孝两难全;蛇姑则嘱咐孩子奋勇杀敌、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忽然大风吹刮,沙尘滚滚,仿佛听到军旗咧咧咧,战马嘶鸣!蛇姑催促孩子赶快上路。孩子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突然,天地间一声巨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暴雨倾盆,山崩地陷!曾儒被狂风卷到了岩石上。他顾不得浑身疼痛,声嘶力歇地呼喊着蛇姑的名字,除了风声雨声,再无回声!曾儒爬到岩前一看,只见洪流滚滚、恶浪滔滔,哪里还有蛇姑的身影。
风停了,雨住了,一条大河在曾儒、蛇姑筑庐的岩前缓缓流过,轻风习习,清波漪漪。也就在蛇姑送子的地方--万顷碧波间,一块巨石兀然耸立,极象是蛇姑抱着孩子,翘首凝望着岩石之上的曾儒。就这样,人石遥相望,清风寄深情,蛇姑的点点滴滴,总在曾儒的心海里上下翻滕,不久,曾儒便忧”而终。曾儒的幽魂随着碧波,又飘到了蛇姑的心海里……
现在,清水岩、抱子石已打造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当成千上万的游客在陶醉于清山绿水的美景时,心灵深处是否也会陶醉于蛇姑、曾儒的凄美爱情?
后人有感于蛇仙报恩的凄美故事,编下这样一首歌谣,传唱四方: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何处觅
曾公笑、蛇姑乐
仙俗两界又奈何
委身报恩虽传说
真情真爱满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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