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到乌鸦在树上垒窝的,是常坐在树下的老汉。老人数年前因患脑溢血病后失语,也不会行走了,只能像哑巴那样发出“哇啦、哇啦”的喉音。天气晴好时,老人就被家人用轮椅推到树下来,于是,那对乌鸦从恋爱、结婚到衔来爱巢的第一根枝条,都最先跳入老人的眼帘。
乌鸦,鸟纲,鸦科类,通体羽毛或大部分羽毛为乌黑色,俗名“乌鸦”,亦称“老鸹”。老人居住在古城的文艺路,也算是个闹市区,以前很少看到有鸟飞来。虽说有人讨厌乌鸦,但老人却喜欢。自从乌鸦在这里垒窝,老人觉得头上的天空活泛了,孤闷的心境阔朗了,衰老的精神有了鲜活气,连乌鸦那“哇啦哇啦”的聒噪声,在老人听来都是悦耳的歌声。
乌鸦窝正对着三楼的李家,李家在发现这个乌鸦窝的下午,太太就崴了脚,崴脚的晦气全归罪于让人讨厌的乌鸦窝。李家把太太从医院背回家后,气冲冲搬来一架长梯,拿木棍就要捣毁乌鸦窝。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人骤然爆出怪异的喉音,大伙看到老人因愤怒脸已有些变形,暴凸的眼睛喷射着吓人的目光,他手执手杖像受伤的勇士,随时准备做最后的冲杀。
等大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七嘴八舌地打开了话匣子。有的劝说,有的指责,也有的摆出和事老的样子,但集中到一点就是:不能伤害乌鸦。
大家把话匣子抖开,李家也明白了,原来乌鸦窝在他家太太崴脚前早就垒好了,只是他家没发现而已。他太太崴脚纯属自己不小心,绝非乌鸦惹的祸。至此,乌鸦窝保住了,老人脸上又露出慈祥的微笑。
树上的乌鸦窝,有树下老人守护着,来年就群起群飞了。乌鸦引来了群鸟,麻雀飞来了,喜鹊飞来了,好看的灰椋鸟也飞来了,还有斑鸠、画眉和许多不知名的美丽鸟都飞来了!古城闹市区的天空,因这些鸟鸣更热闹了,而老人的心里恐怕也有了春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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