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伟人毛泽东的晚年岁月,读来让人心酸。
毛泽东把毕生精力奉献给中国人民的解放与建设,他的晚年却是在孤独寂寞中度过的。他的女儿李敏回忆说:
“爸爸晚年的生活是孤苦的。爸爸的内心是孤独、寂寞的;爸爸的内心也是很矛盾、很复杂的;爸爸像所有的普普通通的老人一样,易怀旧、易忆往事;同样是喜欢有自己的儿女亲人在他的周围,希望度一个欢快的晚年,但又因为国事、家事的缠身,使得爸爸的内心感到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无名的苦恼和烦躁。”(李敏:《我的爸爸毛泽东》)
▲毛泽东和女儿李敏
毛泽东是一位感情丰富的诗人。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年里,他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吃药吃饭都需要靠人喂,每天只能吃一、二两饭,行走也很困难。这个时候,他却没能享受到天伦之乐,日常陪伴他的只有几位工作人员。他的内心是孤寂的,想来让人心酸。
最后一个国庆节:与工作人员谈生死1975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26周年。这天上午,毛泽东没有看书,也没有睡觉。他独自靠在床头,静静地思索。突然,他自言自语道:“这也许是我过的最后一个国庆节了,最后一个‘十一’了。”毛泽东自语完,随即转向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平静地问:“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个‘十一’了吧?”
工作人员回答说:“怎么会呢?主席,您可别这么想。”
毛泽东认真地说:“怎么不会呢?哪有不死的人呢?死神面前,一律平等,毛泽东岂能例外?‘万寿无疆’,天大的唯心主义。”
对于死亡的必然降临,毛泽东是坦然的、豁达的。他讲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要死得有价值,要死得其所。
▲毛泽东会见英国蒙哥马利元帅
1960年5月,英国蒙哥马利元帅访华时,毛泽东和他谈笑风生,其中毛泽东就谈到自己的“死法”。毛泽东对蒙哥马利说:人总是要死的,我想我会怎么死呢?第一是有人开枪把我打死,二是飞机掉下来摔死,三是火车出事撞死,四是游泳淹死,五是害病被细菌杀死。人死了火化,骨灰丢到海里喂鱼。中央给我立了一条规矩,不许我坐飞机。我想,我以后还会坐。总之,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啰。
蒙哥马利说,我希望我能活到100岁,现在我已经过了73岁这一关。
毛泽东笑着说,我想你是能够的,我是不能够的。
15年过去了,也许随着健康状况的恶化,毛泽东意识到了死神就要降临?谈起生死,他达观依旧,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却能体会到他内心的孤寂。
最后一个跨年夜:与两位美国青年谈生死、谈斗争1975年12月31日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接见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尼克松和她的丈夫戴维·艾森豪威尔。这对美国青年夫妇当时才20多岁,朱莉的任务是把父亲的亲笔信交给毛泽东。这封信由在场的外交部美大司副司长唐闻生当场翻译出来,交给毛泽东。会见一直持续到1976年1月1日凌晨,这是毛泽东最后一个“跨年夜”。因为不是官方会见,会谈的话题也非常随意。
在交谈中,戴维谈到“中国人爱好和平”。毛泽东表示反对,他说:“谁说中国人爱好和平?那是瞎说。实际上中国人很好斗。”看着有些惊讶的美国年轻人,毛泽东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其中一个。”
▲毛泽东接见朱莉·尼克松和戴维·艾森豪威尔夫妇
毛泽东接着说:“我们这里有阶级斗争,CLASSSTRUGGLE(阶级斗争)!在人民内部也有斗争。共产党内部也有斗争。”他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宣告:“不斗争就不能进步”“八亿人口,不斗行吗?!”朱莉、戴维注意到,这个话题使毛泽东“像青年人那样兴奋起来”。
这时,一位护士给毛泽东送来当晚要吃的药。毛泽东用颤抖的手抓住杯子,坚持自己服药。客厅里一片宁静,两位美国青年看到,毛泽东的手抖得厉害,仿佛抓住的是一块冰,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杯子拿起来,杯子在手里晃动,毛泽东尽力稳住。渐渐的,毛泽东的脸发白了。戴维脸也白了,他感到毛泽东拿的是一大杯信念和力量;他看着毛泽东把药喝光,感到这是一种完成或完善。
毛泽东伤感地望着杯子,对两位美国青年人说:“我老了,我的负担太重了。”
戴维说:“您的心依然年轻。”
毛泽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如果负担太重的话,死是最好的解脱方法。”
会见结束后,两人乘车离开中南海。在车上,朱莉问戴维:“你对他又什么印象?”
戴维沉默着,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车子已经驶入长安街了,戴维才说:“十里之外,就可以呼吸到他的个性。”
朱莉后来回忆自己当时的感受说:“不论历史如何下结论,毛的一生肯定将成为人类意志力量的突出证明。”
最后一个除夕:“放点炮竹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过过节”1976年1月30日,是农历除夕。这一天,毛泽东这里没有客人,也没有他自己家的亲人。他身边的几位工作人员陪伴着他,度过了他生命中的这最后一个春节。
这一天,毛泽东依然像往常一样在病榻上侧卧着,工作人员喂他吃了几口他武昌鱼和一点米饭。这就是伟大领袖的最后一次年饭。饭后,毛泽东由工作人员搀扶下床,来到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坐在那里休息。入夜时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鞭炮声,人们都在过年了。
▲1972年2月毛泽东会见尼克松,中间为照顾毛泽东生活的工作人员张玉凤
据当时照顾毛泽东生活的工作人员张玉凤回忆:
“他看看眼前日夜陪伴他的几个工作人员。远处的鞭炮声,使他想起了往年燃放鞭炮的情景。他用低哑的声音对我说:‘放点炮竹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过过节。’就这样,我通知了正在值班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准备好了几挂鞭炮在房外燃放了一会儿。此刻的毛主席听着这爆竹声,在他那瘦弱、松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心里都明白,主席的这一丝笑容,是在宽慰我们这些陪伴他的工作人员。”(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传》)
当中南海外的人们欢度佳节的时候,一代伟人毛泽东就是这样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春节。李敏在《我的父亲毛泽东》中写道:“1976年的春节,爸爸是在悲伤与凄凉、孤独与寂寞中度过的。我们兄妹三人没有去和爸爸团聚,没有去给爸爸辞岁拜年!”同时,她也表达了对父亲身边那些工作人员的感激之情:“他们日日夜夜跟在爸爸的身旁,照顾爸爸的衣、食、起、居;关心爸爸的冷暖、温饱。他们以自己的一颗爱领袖的心,温暖了爸爸的心。他们以对长辈的爱,代替着我们做子女的尽了晚辈的孝心,是他们以对老人的爱,填补了爸爸那孤孤独独、凄凄苦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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