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河北一名26岁的年轻男子,外出打工后离奇失踪、音信全无,家人苦寻多年却一无所获。不料19年后,年迈的父母在改造旱厕时,竟意外在自家院子里,挖出了儿子森森的白骨。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男子是被何人所害?又为何被埋尸家中呢?本期历史文社,带你走进这起离奇事件。
2019年3月28日下午,河北省南宫市一个村子里,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刺破了乡村恬淡宁静的氛围。只见几辆警车齐刷刷停在一户农家院落前,车上下来一批警察,迅速在院内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但聚众围观的村民们,却始终徘徊在附近,交头接耳、不愿散去。
这家的主人姓路,是一对年迈的夫妇。由于家里的旱厕年久失修,腿脚不便的老路和路老太每次上厕所都很累、很麻烦,老两口就一直想把旱厕修缮一下。28号这天午后,趁着阳光明媚、天气大好,该准备的工具材料也都备好了。老路老两口便请来村子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让他们帮忙修缮一下厕所。
老路家是北方常见的普通院落,三间屋子坐北朝南并排着,旱厕则修在东南角。老路和路老太平时为人和善,与邻里乡亲的关系处得都不错,不少村民都自发赶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三下五除二,很快就铲平了原本老旧破败的厕所。
然而,正在大家准备打地基,重新修葺一个更大的新旱厕时,意外发生了——刚往地下挖了不到一米,泥土里竟赫然露出几块白色的骨头。
据帮忙的村民回忆:“本来我们以为是动物的骨头,也没怎么在意。后来挖着挖着,骨头出来得越来越多,我们就感觉不对,然后就跟当地警方报了警。”
南宫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了现场。通过进一步的挖掘勘查,警方很快便根据一枚头盖骨判定这是属于人的尸骨,并拼凑出了完整的人体骨架。
起初警方怀疑,老路家旱厕下面,会不会正巧是一座很早以前的古坟。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那具人骨全身上下,仅仅套着一条秋裤和一双袜子。
要知道,中国人自古以来一向敬畏死亡,丧葬仪式有非常多礼仪讲究。单说下葬,古代王公贵族规模浩大的古墓自不必多说。就算是贫困老百姓,过去也经常出现那种,子女为了让父母体面下葬而卖身为奴的场面。总之,无论家境再怎么困难、情况再怎么特殊,正常下葬时都不大可能出现这种,连张草席都没有,还任死者赤裸上半身的情况。
而在随后的进一步勘查中,警方更是依据现场情况分析判断出,死者应该属于非正常死亡。换而言之,老路家旱厕底下的白骨,十有八九牵扯着一桩杀人埋尸案。
那么,这具白骨到底是何人呢?根据法医的检测,死者为男性,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只可惜,因为死者死亡多年,已经彻底化作白骨,法医难以进一步识别其身份信息,以及具体的死亡原因。再加上埋尸地附近也没能找到任何有效物证,看上去调查似乎即将陷入僵局。
不过,就在警方向老路老两口问及,村子里是否有人员失踪时,却得到了一条重要情报。老路表示,自己的儿子路飞平,就失踪19年了。
据老路老两口回忆,那是在1999年冬季。有一天,儿媳妇赵新霞突然找上门告诉他们,路飞平去天津一家肉联厂进货,七八天了还没有回家。起初,老两口也没太担心。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路飞平迟迟不见踪影,老两口内心开始不安起来,生怕儿子在外面出了事。他们想报警,想去天津找儿子,却被儿媳妇拦住了。赵新霞告诉他们,路飞平刚刚才来过消息,说要留在天津打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家,让父母不要担心。
就这样,在儿媳妇的百般安抚、宽慰之下,老路和路老太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开始耐心等待儿子归来。可令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居然就是19年之久。
19年间,路飞平始终没有回家,也没来过一通电话、一封信件。老路老两口曾两次前往天津寻找儿子,也都一无所获,路飞平好似神隐、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些年来,老路和路老太心里萌生过非常多想法。比如,儿子是不是决心要出人头地后再衣锦还乡,只是在外打拼得一直不顺利,才没脸和家里联系。又比如,儿子可能被什么非法机构困住了,被迫呆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干活,没法儿和外界联系。再或者,儿子会不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看不上这小村子了,所以连同父母老婆一起抛之脑后了。
尽管儿子的失联让老两口伤透了心,但他们始终坚信,儿子早晚都会回家的。就像路老太所说的:“出去的时候,他又不是小孩,又不是说十岁八岁的,家里爹娘都在,媳妇也娶了,咋可能不回来啊。”
然而,随着自家院子里那具无名白骨被挖出,老路老两口的心猛然一跳。此前,他们从未产生过任何有关“儿子死亡”的念头。但如今看着那具白骨,关于路飞平19年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疑惑,仿佛瞬间有了答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在所有人心中迅速成形。
警方立即提取了老路和路老太的DNA,送去与白骨进行鉴定比对。果然,埋在老路家旱厕下的这具白骨——正是失踪19年的路飞平。
众所周知,无论是犯人犯案,还是警察破案中,经常都会涉及一个叫做“灯下黑”的道理。直白地说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很显然,路飞平被害埋尸案,就完美应对了这个规律。
当然理论归理论,杀人之后把死者埋在死者家的院子里,这个行为且不论丧心病狂的程度,单是操作难度,就很难实现。
为了查清路飞平被害案的真相,南宫市警方立即在村子里展开了走访调查,深入了解路飞平的为人处事、人际关系,尤其是他是否曾经与谁结仇结怨。
民警走访村民
根据村民们的描述,警方得知,路飞平失踪时年仅26岁,他从小就性格内向、老实本分,别说跟人产生纠纷仇怨了,甚至都很少见他和别人急眼。不过有一点——路家的家庭关系非常差。
根据村民们的说法,自赵新霞嫁给路飞平以后,路家的日子过得是鸡飞狗跳。赵新霞的性格十分强势霸道,一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当场就会发作。而且态度言辞辛辣至极,丝毫不给丈夫、公婆留情面。
民警走访村民
四个人住一起时,赵新霞和老路老两口经常因为一些生活琐事,吵得不可开交。而且,他们不存在吵完、发泄完就过去了。相反,矛盾是越积越深,搞得家庭关系极度紧张而僵硬。
最关键的是,夹在中间的路飞平,非但没起到调和剂的作用,反而加剧了家庭矛盾。他坚定的站在父母身边,跟着一起指责赵新霞,不断刺激她的负面情绪。为此,两人还曾多次动手打架。
直到后来,因为赵新霞的怀孕,老路老两口生怕再闹下去,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安危,主动搬了出去。公婆和儿媳之间的关系这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感情不和、频繁争吵、拳打脚踢、驱赶公公婆婆。这样一看,赵新霞显然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是头号嫌疑人。尽管警方难以想象也不愿相信,一个孕妇会残忍地杀害自己的丈夫,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并埋尸隐瞒这么多年。但奈何,随着调查的深入,赵新霞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从作案可行性上看,路飞平失踪之时,老路夫妻俩已经搬出去了,整个院子只有路飞平和赵新霞两个人住。这大门一闭,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无人知晓。而这也恰好能解释的通,凶手犯案之后,是怎么在赵新霞眼皮子底下,杀人并就地埋尸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男女体力差异上。路飞平身高只有一米六,体型非常瘦弱。而赵新霞自小干农活,体格非常结实健康。所以,就算赵新霞当时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她也是充分能够完成杀人、搬运尸体、挖坑埋尸这一系列操作的。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赵新霞撒谎了。前面就提到过,1999年路飞平失踪之初,赵新霞曾明确告诉老路老两口,路飞平去了天津一家肉联厂进货。过了一段时间又改口称,路飞平决定留在天津打工。
然而经过警方的调查,赵新霞口中那家肉联厂,早在路飞平失踪之前的很多年前就倒闭了。既然肉联厂不存在,那进货一事自然是胡编乱造。至于后来她向公婆传达的,路飞平向自己报平安,说要留在天津打工等情况,显然也都是她为了掩盖真相所编造的谎言。
虽然警方没有直接切实的证据,但种种线索、疑点无一不指向赵新霞杀夫的可能。为了印证这个推测,警方把赵新霞请到了警局,进行深入调查审讯。
办案民警
不知道是心怀悔意、良心不安,还是被警方一针见血、步步紧逼的发问震住了。经过一番耐心交流,赵新霞最终对自己的杀夫罪行供认不讳,并主动将杀人埋尸的动机、手段、过程等全盘托出。
如同村民们的爆料一样,这起杀夫案的根本原因正是家庭矛盾,直接原因则是老路老两口被迫搬出老屋一事。
据赵新霞的回忆:“那是1999年农历10月份,他从外边回来。他跟我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叫老人出去住丢人。”
“路飞平冲我发脾气,当时我说没法过就不过,我们离婚吧。”
“我说离婚,他说不离婚。我说咱俩没法过了,要不你死,要不我死。”
那一天,因为赵新霞利用孩子将父母赶出家门一事,路飞平与赵新霞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情绪激动之下,路飞平狠狠打了赵新霞的手。就是这一下,引发了之后的悲剧。
赵新霞说:“他给我打疼了,我急眼了。他在床边立着,我就把他摁到床底下了。”
“你不叫我死,我叫你死。一对鞋带在床上扔着,我说勒死你。”
“当时路飞平也没怎么反抗我,他没想到我动真的了。”
就这样,在疼痛的刺激下,怒火冲心的赵新霞把毫无防备的路飞平狠狠扑倒在地。那时的她几乎丧失了理智,只是在愤怒与憎恨的驱使下,下意识拿起扔在床上的鞋带,狠狠勒住了丈夫的脖子。当她回过神来时,路飞平已经瘫躺在她身下,彻底断了气。
反应过来自己杀人后,赵新霞整个人被吓得不轻,惊慌、害怕、后悔,各种情绪涌上她心头。当然,这些情绪最终都没敌得过,她对坐牢的恐惧。
或许在当时的赵新霞心里,是路飞平先挑的事、动的手,自己杀人纯属被逼无奈的意外。她绝不可能为早就没有感情的丈夫,赔上自己的后半生。思来想去,赵新霞决定掩盖真相。
仗着住所是独门独院,赵新霞便趁着夜深人静之时,锁好大门,在旱厕旁挖出一个浅坑,把路飞平的尸体推入其中掩埋。之后的日子里,她一脸坦然,像往常一样干活干家务,和邻里乡亲唠嗑聊天。等了有七八天,赵新霞才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找到公婆交代了路飞平的“行踪”。
不仅如此,在杀害路飞平后,赵新霞还独自在路家院子住了两年左右。期间,她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耐心温和的给老路夫妇洗脑,告诉他们路飞平为了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在天津打工赚钱,很忙很累,没时间跟他们联系。
直到两年后,确定此案已被彻底掩盖,无人怀疑后。赵新霞才顶着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的身份离开了路家,老路夫妇也随之搬回家,开始苦等儿子归来。
值得一提的是,整起杀夫埋尸案乍一看很简单,赵新霞似乎就是成功利用到了独居的优势。但其实,其中的种种细节,明显全都是赵新霞的精心设计。
民警查看现场
例如,把埋尸地选在旱厕旁,很可能是想掩盖尸体腐烂时的臭味。谎称路飞平去了天津,则是因为两人结婚之前,路飞平就是在天津上班,别的城市他也没去过。比起说其他城市,或者用“去城里”等词汇概括,说他去天津显然更具说服力。
总之,凭借一环扣一环的“完美谎言”,以及超乎想象的镇定,赵新霞成功骗过了所有人,而且一瞒就是19年之久。
得知真相后,老路夫妇是悲痛欲绝。路老太痛哭着说:“她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就是那么信了,我对她一点怀疑都没有,我傻不傻啊。”
“还不如那时候直接给我说,就打死他了,害死他了。俺一寻思孩子埋在大坑里,俺就受不了。”
万幸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虽迟但到。因为一个改造旱厕的念头,老路夫妇意外挖出了路飞平的白骨,从而获悉了儿子“失踪19年”的真相,也亲眼看到了凶手被绳之以法的场面。
都说,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无论是夫妻关系,还是婆媳关系,这些都是需要每个家庭成员去认真经营的。人与人相处时,应该在坚守自己底线的前提下,相互包容。要知道,如果一昧的抱怨、指责、发泄怒火,轻则关系破裂,重则甚至会酿成路家人遭遇的惨痛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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